洗手間里的空間狹小,兩人幾乎貼在一起。男人的呼吸近在耳畔,傳來一股酥酥、麻麻的感覺。時晚晚緊張地繃直了身體,不敢作聲。男人比她高很多,她只能看到對方硬朗的下顎角。時晚晚下意識地抬起頭——眼前的男人身著一身得體的中山裝,濃眉大眼,長相硬朗,小麥色的肌膚,身姿挺拔健碩,輪廓線條分明,從頭到腳都散發著獨特的嚴謹與帥氣。只是……這個男人,怎么感覺有些眼熟?還沒等她細想,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緊接著響起領頭者渾厚的聲音:“快找!他受了傷,跑不遠!”時晚晚心頭一緊,立刻意識到,外面人要找的,就是她身后的男人。還沒等她理清思緒,洗手間的門就被人從外面急促地拍響了。“誰在里面?開門!”話音剛落,時晚晚就感覺到身后的男人身體瞬間緊繃,手不自覺地摸向腰腹間,很明顯地拿槍動作。片刻后,他似乎是突然意識到了什么,將槍又重新插了回去。陸時顯調整了下呼吸,看著身前的小姑娘,輕聲開口道:“我現在放開你,你別害怕,也別出聲,到我身后來,我不會傷害你的,嗯?”男人的眼神堅定,溫柔,那雙眸子,黝黑,深邃,攝人心魄。宛若夜空中最燦爛的星火般,耀眼而又奪目。四目相對……時晚晚的心跳控制不住的漏了一拍,下意識的點了點頭。得到她的許可,陸時顯松開捂住她嘴的手,試圖與她交換個位置,將她護在身后。時晚晚深吸了一口氣,腦子飛快地轉動起來。洗手間的門根本擋不住,對方發現他們只是時間問題,與其坐以待斃,倒不如……時晚晚思索著,靈機一動,踮起腳尖,一把扯下了男人的衣領,低聲道:“配合點。”話落,便毫不猶豫地吻上了他的唇。“唔……”唇齒相貼,陸時顯震驚地瞪大了眼睛,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女孩。顯然沒料到她會突然這么做。就在這時,洗手間的門再次被人打開了。外面的人看到里面的情景,愣了一瞬,隨即咒罵了一句“操”后,便關上了門。“不在這里!”“繼續找!”很快,門外的腳步聲漸漸遠去。時晚晚這才松開了陸時顯,抬眼卻發現男人的整張臉全紅了。從臉頰到耳垂,紅得像熟透了的蘋果。時晚晚愣了一下,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,頓時有些尷尬,忍不住輕咳了一聲:“咳,我……權宜之計……”“不,是我……”陸時顯解釋道,臉更紅了:“是我請你幫忙的……”“咳咳!”時晚晚感覺更尷尬了。不過她畢竟活了兩輩子,臉皮沒那么薄。她迅速扯下頭上的長絲巾,繞過男人的胳膊,熟練地在他受傷的肩頭打了個結。“我已經幫你止血了,但你的傷口流血過多,還是需盡快上藥!”陸時顯見她動作如此熟練,忍不住打量了她好幾眼,眼前的女孩看起來還沒有成年,怎么會這么熟練?他剛想問些什么,突然聽到不遠處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,是剛剛離開的人又回來了。陸時顯臉色一變,連忙低聲道:“陸時顯。我叫陸時顯,西南陸軍十六團。我親了你,我……會負責的。”話音剛落,他迅速閃身離開了。等時晚晚從洗手間出來時,人已經不見了蹤影。想到他剛才的話,時晚晚忍不住有些想笑。她好像重生第一天,就撩了個小軍官?算了吧,重活一世,她不想再將時間和精力放在情情愛愛上了。上一世為了陸子安和兒子,她妥協和放棄了很多,不僅僅是事業,還包括師父錢斌教授的信任。想到這里,時晚晚便下定了決心。這一世,她一定要好好愛自己,活出個樣子來。時晚晚回到座位時,正好看到時知秋緊貼著陸子安,一副楚楚可憐的樣子縮在他身邊,而陸子安則輕輕拍著她的后背,似乎是在安慰她。兩人見到時晚晚回來,陸子安臉上閃過一絲尷尬,下意識地往旁邊挪了挪。時知秋倒是沒覺得尷尬。她抬起頭,眼里還掛著淚花,可憐兮兮地說道:“姐,剛才有一伙人兇神惡煞的,不知道在找誰,把車廂都翻遍了。你碰到他們沒有?”陸子安也趕緊解釋:“是啊,知秋同、志被嚇到了,剛剛才緩過來。”他在向她解釋?時晚晚心里覺得好笑,淡淡地“嗯”了一聲。時知秋看她不說話,心里有些不舒服,又裝出一副委屈的樣子。“姐,你是不是在生我的氣啊?我剛剛真的就是被嚇到了,子安哥哥才會安慰我的,你不要誤會子安哥哥好不好?”她說著,眼眶都紅了,淚水似乎隨時都會滑落下來的樣子,聲音里還帶著幾分顫抖,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:“子安哥哥,你快幫我勸勸姐姐吧,我真的好害怕她生氣,小時候她一生氣,爺爺就會怪我,我好怕……”陸子安聞言,頓時詫異的看向了時晚晚。嘖,這綠茶味兒真濃!“我沒生氣,也沒誤會。”時晚晚懶得搭理她,淡淡地回了一句,語氣里聽不出任何情緒。時知秋豈能放過如此好的機會,依舊自顧自地說道:“姐,你別騙我了,我知道你這是在生氣,都是我的錯,求求你別這樣了,我真的知道錯了,要不你就打我吧,出出氣……”時晚晚真的有點煩了。她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,半晌,才裝作憂愁的嘆了口氣,搖頭道:“難怪他們都那么說……”時知秋懵了:“誰?他們說什么?”時晚晚故作關心地摸了摸她的頭。“就是二叔和二嬸嘛,我們走之前,他們特地叮囑我,說你腦子不好使,人又敏、感,老是曲解別人的意思,讓我到了陸家多盯著你點。你放心啊,堂姐一定會好好照顧你的。”說完,她又看向陸子安,眨了眨眼:“你子安哥哥也會好好照顧你的,畢竟你腦子不太好使嘛,對吧?”陸子安接收到她的眼神,下意識的點頭:“對。”時知秋:“……”她氣得牙都快咬碎了。時晚晚不是一向悶葫蘆嗎?什么時候變得這么伶牙俐齒了?時知秋心里不爽,但連續兩次都沒在時晚晚這兒討到好處,只好暫時忍下了。反正陸家的婚約,她一定要搶到手。都是爺爺的孫女,憑什么她晚出生一個月,就得把陸子安這樣的金龜婿拱手讓給她時晚晚?她才不干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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