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種提拔上的弊病,不是山南乃至漢江獨有的,是全國的通病。很多沒關(guān)系的干部,就會想著花點錢賄賂一下上司,讓他幫著向組織部推薦推薦??墒腔ǖ钠疱X的又不止你一個,名額就那么幾個,最后還是拼不過關(guān)系戶。所以很多干部,在當(dāng)上領(lǐng)導(dǎo)之后,就開始走上層路線。利用職務(wù)之便接觸比自已高幾個等級的領(lǐng)導(dǎo),期望和他們打成一片,讓他們給下邊的縣長縣委書記打招呼,獲取職務(wù)晉升的途徑。以至于很多干部當(dāng)上領(lǐng)導(dǎo)之后就沉不下心干工作,滿腦子都是一已私利。對待群眾厭之如敝履,對待上級領(lǐng)導(dǎo)恨不得跪舔...簡直是無恥至極。但這樣的干部你又殺之不盡...只能扼腕嘆息。兩人聊著,到了招待所后院,見到了夏豐裕。夏豐裕見到李霖,十分的熱情,臉上帶笑,一個勁的請他進(jìn)屋。李霖被謙讓的很不好意思。到了屋里,三人坐下。服務(wù)員們正在往餐桌上菜。三人就先圍著茶桌喝茶聊天。夏豐裕先笑著開口道,“李霖和我有緣,這才分開多久,又見面了,呵呵...”程偉打趣說,“這么說,跟我沒緣分?我今天是白來了?”夏豐裕連忙改口說,“不是那個意思...咱倆是老緣分,跟李霖是新的一段緣分。”李霖說,“夏組長這么說,我真是太榮幸了?!比讼仁橇牧诵┹p松的話題,等到屋內(nèi)沒有了旁人。程偉這才說道,“夏組長,今天不光是來找你敘舊的,還有點別的事向你匯報啊?!崩盍刎Q著耳朵聽著。他很好奇,來的時候明明說是敘舊,怎么又成了匯報工作?夏豐裕收起笑臉,露出職業(yè)的冷冰冰的表情,問道,“什么事?我洗耳恭聽。”程偉先是看了眼李霖,然后再轉(zhuǎn)過去看向夏豐裕,說道,“屠明只是個引子,他背后可能還有更大的魚?!甭勓裕呢S裕并未露出過于驚訝的表情,只是沉著點頭說,“本來這種話題,不該在這種場合講,但鑒于你們是提供線索者,我也不藏著掖著,暢所欲言,但記住,出了這個屋,就把我所說的全都忘掉?!毕呢S裕掃視過兩人,問道,“你們倆誰先說?”程偉看向李霖說,“小霖你先說?!崩盍匾荒樀你?。他沒什么可提供的線索??!“程部要我說什么?”李霖問。程偉笑笑說,“就我們在車上說的,你身邊最近發(fā)生的那些事,說出來讓夏組長好好查一查?!崩盍匦睦锟嘈?..那都是捕風(fēng)捉影的事,沒有真憑實據(jù),說出來可信嗎?程偉又說,“別有顧慮...你不說那我就代你說了?!崩盍貨]吭聲。程偉轉(zhuǎn)頭看向夏豐裕說道,“最近漢江邪門了!什么事都能找到小霖身上。”“前兩天有個記者,主動講跨河大橋案的線索交給了他,更離奇的是,這個女記者據(jù)了解,是趙躍輝省長的情婦...”“當(dāng)然了,這只是聽說...我在想,趙躍輝這時候?qū)⒖绾哟髽虬阜鰜?,想干什么?為什么非要將小霖給牽連進(jìn)去呢?夏組,你給分析分析?!毕呢S裕凝眉思索片刻。嘴角突然露出一絲笑容,說道,“程部長啊,你這哪是提供線索,你是在拿我老夏開涮的吧?你明明自已心里早有答案了,還故意來問我?你葫蘆里賣的什么藥啊?哈哈哈...”程偉也笑了。李霖從沒有想過,夏豐裕這么嚴(yán)謹(jǐn)一個人,在程偉面前,竟然說話如此隨意??磥韮扇酥g的關(guān)系,可比想象中要緊密的多呀。李霖隨即也放松了神情,補(bǔ)充道,“還有一點,前兩天又有人假借我的名義,去向省公安廳遞送檢舉信...害我被幾位省領(lǐng)導(dǎo)連番追問...這趙省長,到底唱的哪出戲?非要拉我一起?我一個縣處級干部,有那么重要嗎?”夏豐裕笑著用手指點點李霖說,“你也學(xué)會了...你們倆明明心里有數(shù),偏要來找我這老家伙要答案,呵呵呵...”李霖和程偉相視一笑。但這個話題,也就此戛然而止。夏豐裕像是聽了,又像是什么都沒有聽到。他心里有想法,但卻一點也沒有表現(xiàn)出來。讓人琢磨不透。更讓人捉摸不透的是程偉...他為什么突然提起這個話題,為什么又突然不了了之?難道,僅僅就是為了向夏豐裕透露這件事?李霖心里邊疑云重重...越來越看不透了。直到酒席結(jié)束。程偉和李霖返程的路上。程偉才主動說道,“你是不是很好奇我為什么要主動向夏組長說發(fā)生在你身上這些事?但又似乎對結(jié)果和答案又毫不在意?!崩盍攸c點頭說,“是很好奇?!背虃フf,“夏組長已經(jīng)從屠明案中找到了有關(guān)趙躍輝違紀(jì)違法的蛛絲馬跡,只是沒有一個切入點去徹查!”李霖恍然大悟道,“你說,女記者的事,就是個切入點?”程偉點點頭說,“像這種大官,沒有真切證據(jù)之前,不能輕易的查,他們十分的敏銳,察覺到不妙就會腳底抹油。就像屠明那樣的,國外不知轉(zhuǎn)移了多少資產(chǎn)...一旦跑了會對國家造成巨大損失...所以要從外圍慢慢的靠近...就像捕獵一下,在沒有瞄準(zhǔn)之前,一定不能讓他有所察覺。而發(fā)生在你身邊的事,恰恰是個很好的切入點...可以去查女記者,也可以去查跨河大橋案...慢慢就把有關(guān)趙躍輝的情況給摸清楚了。”李霖嘆口氣說,“但有人不會同意啊。”程偉問,“你說的是王瑾吧?”李霖點點頭。程偉說,“這已經(jīng)不是他同不同意的事了。做了錯事,就得得到相應(yīng)的懲罰。誰也無法逃脫...”雖然沒有直接說跨河大橋事故是王瑾造成的,但李霖已經(jīng)確信,這件事故跟王瑾脫不了關(guān)系。他默然點頭說,“你說的對,錯了就得認(rèn)?!贝丝獭M蹊√帯K拥揭煌娫?,神色越來越凝重。掛斷之后,自言自語道,“該來的...終究要來了嗎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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