彭宇濤為了把李霖一擼到底,可謂煞費苦心。因為楊和平跟錢凌云有老同學(xué)這層身份,怕他從中作梗不用心查案,特意請了云嶺市紀委的同志過來異地辦案。這樣一來,就算錢凌云想插手,也沒有機會!“哈哈哈...這一次,說什么也要敲斷你錢凌云一條腿!”坐在辦公室里,彭宇濤翹起二郎腿,得意笑道。也正是這時,王謹?shù)碾娫捦蝗淮蛄诉^來。他不敢多想,連忙接通,滿臉陪笑的問候道,“王...王書記,您親自打電話過來有什么指示?”王謹語氣平淡的說,“程偉部長要去你們平陽辦點事,你接待一下,配合好。”程偉?新來的省委宣傳部長?這才第一天上任,就直接來平陽干什么?從王謹?shù)恼Z氣中不難聽出,程偉此來是為私事。趁著這個機會,跟程部長搞好關(guān)系,倒也不錯!彭宇濤雖然心中納悶,但也沒有多想,連忙點頭答應(yīng)下來。“好的王書記,您放心,我一定接待好程部長。”掛斷電話。他打電話把秘書長唐一鳴和宣傳部長粱向文叫了過來。沒多久,唐一鳴捧著保溫杯,笑瞇瞇的走了進來,一進屋就問道,“彭書記,這么急著找我過來,是不是有什么好事?”這時,恰好粱向文也到了。彭宇濤笑著對他倆人說,“算是好事吧,省委宣傳部程部長要來我們平陽,平時想跟省領(lǐng)導(dǎo)接觸一下都沒有機會,現(xiàn)在程部長親自來了,我找你們倆商量一下,該如何接待?!绷幌蛭膯査?,“程部長不是剛到省委嗎?突然到咱們平陽來干什么?不會是帶著任務(wù)來的吧?”“哦,王書記也沒說他具體是什么事,就讓我們搞好接待,按照他的要求,配合好...”彭宇濤說道。沒說來干什么?忽然,梁向文愣了一下。吃驚的看向彭宇濤,提醒道,“我說彭書記...他不會是為李霖的事來的吧?”“這怎么可能...程部長是京官...怎么會認識李霖...”彭宇濤嘴上否定著,心里也有些吃不準。唐一鳴若有所思的皺眉說道,“你還別說...最近咱們市里影響最大的就是李霖在山南縣鬧出的事,網(wǎng)上到現(xiàn)在還不斷有報道...程部長不會是來興師問罪的吧?”這么說著,唐一鳴一臉壞笑的看向粱向文,網(wǎng)上輿論工作沒做好,那不都是他粱向文這個宣傳部長的責(zé)任嗎?要問罪,粱向文肯定是跑不了,也難怪他會那么敏感。“不會吧?王書記也沒說程部長是為工作來的...再說了,他剛走馬上任,就算要來問罪,也得先了解情況不是嗎?”彭宇濤心里也沒底起來,語氣中透著不自信。粱向文臉色難看的說道,“也沒聽說程部長在平陽有什么關(guān)系...他要來辦什么私事?估計就是為了山南縣的案子...他在燕京應(yīng)該就關(guān)注到咱們平陽在網(wǎng)上的輿論新聞...即便不是來問罪的,估計也是來指導(dǎo)工作,咱們不能掉以輕心?!闭f著,他站起身,一臉擔(dān)憂的對彭宇濤說道,“我看,我還是先回去準備一份報告材料,等程部長問起咱們平陽近期的宣傳工作,我們不至于無話可說!”彭宇濤的臉色也不由凝重起來,平陽今年的宣傳工作確實是做的不好,惡性輿論事件頻發(fā)...兩次都發(fā)生在山南縣...如果程偉拿平陽當(dāng)?shù)湫蛠碜ィ€真要提前做好準備,先保住屁股不挨打才是!“好,你抓緊去準備材料...老唐你去準備一下接待工作...到時候咱們見機行事...”彭宇濤安排道?!耙灰ㄖX凌云一聲,畢竟省領(lǐng)導(dǎo)要來,他這個市委副書記要是不露頭,怕省領(lǐng)導(dǎo)對咱們有意見?!碧埔圾Q問道。本來彭宇濤是忽略錢凌云存在的,沒打算通知他,但是經(jīng)唐一鳴這么一提醒,想想也是,省領(lǐng)導(dǎo)來了,如果不通知錢凌云,難免會讓省領(lǐng)導(dǎo)覺得平陽市委和市政府班子不和...會讓省領(lǐng)導(dǎo)小看他這個平陽市一把手?!耙埠?,老唐你負責(zé)通知一聲錢凌云吧...叮囑他一聲,見到程部長,不利于團結(jié)的話一定要少說,最好不說!給新領(lǐng)導(dǎo)留下一個好印象才是最重要的。”彭宇濤一臉不情愿的對唐一鳴說道?!靶?,我這就去通知錢凌云,讓他在程部長面前閉緊嘴!呵呵呵...”唐一鳴笑呵呵說道,感覺絲毫沒把錢凌云給當(dāng)回事。等他們倆走后。彭宇濤又復(fù)盤了一下整件事。按理說,如果程偉來平陽是為了工作,那又何必讓王書記再打個電話呢?直接通知市委宣傳部不就行了?讓王書記通知我...那就說明是要我重視程偉的到來,也不說是什么事,卻讓我配合好他...這啞謎打的太他媽折磨人了!不管怎么猜,他都無法將程偉的到來,和李霖聯(lián)系上?!八懔?,走一步看一步吧...他只要不難為我,我盡心配合就是...這樣總不會讓他不滿吧?”彭宇濤反復(fù)考量,也沒有想出個所以然...這時,云嶺市紀委派來調(diào)查李霖和任江海的同志打電話匯報了一個新的情況。他們說,在李霖個人銀行賬戶,發(fā)現(xiàn)巨額資金,足足一百八十多萬。聞言,彭宇濤也吃了一驚,心想平時看李霖這小子挺正派的,原來也是裝出來的...他媽的,他一個月工資不到一萬,上班才幾年?怎么可能存一兩百萬這么多錢!這小子,不老實??!這些錢的來路絕對不正!彭宇濤斷定。他當(dāng)即指示云嶺市紀委的同志說,“繼續(xù)深挖下去,看看還有沒有其他違法違紀線索...再問問任江海,是不是他給李霖行的賄,畢竟李霖曾任重組辦組長,與任江海交集最多。”“是,我們正沿著這條線索深挖,很快就會查出結(jié)果。”來自云嶺市的調(diào)查人員信心十足的說道。掛斷電話,彭宇濤笑了,“錢凌云啊錢凌云,你也有失誤的時候?這就是你得意門生?原來暗地貪了這么多錢...這下,看你還有什么說的!看你還敢不敢再替李霖辯駁!”他現(xiàn)在真想站在錢凌云面前,好好看看他現(xiàn)在是什么表情,慚愧不慚愧!對李霖的調(diào)查是在任江海到案之后開始的。來審問他的紀委干部,一個也不認識。當(dāng)然,也不可能派一個他認識的人來審他。這些人態(tài)度冷冰冰的,面對李霖傲的不行。張口閉口就是“抓緊交待問題”“坦白從寬!”諸如此類的套話。面對這種詢問,李霖通常都是笑著搖頭,一句“沒什么好說的”回應(yīng)。因為他們問的問題根本就沒在李霖身上發(fā)生過,能說什么?沒有就是沒有,也根本不需要解釋!直到這天上午,兩名審訊人員拿著一張銀行回執(zhí)走了進來。開門見山的問道,“李霖,你能解釋一下你卡里的錢是怎么來的嗎?”李霖看了看那張回執(zhí),一百八十多萬,確實是他的錢。是他姑姑李蓉買彩票中獎后給他的。正常繳稅,收入合法...“是我姑給我的,有什么不妥嗎?”李霖淡然說道。審訊人員嘴角露出輕笑,這種敷衍人的借口他們聽過太多,基本都是騙人的假話。其中一人冷笑一聲對李霖說道,“據(jù)我們了解,你姑姑只是一名醫(yī)院的退休職工,月退休金不到三千塊,就算他存一輩子,也存不了這么多錢...你最好老實交代,別抱僥幸心理,我們的人已經(jīng)趕往山南縣你姑姑家里,即便你不說,我們也能查出這筆錢的來路!”審訊人員一臉得意的看著李霖,心想他估計馬上就要頂不住壓力...很快就會主動交代...但令他倆意外的是,李霖仍舊是一臉淡然,兩手一攤說,“好啊,你們?nèi)ゲ榘??!边@什么態(tài)度?故意挑釁我們嗎?“李霖,你最好端正一下態(tài)度,對抗調(diào)查對你沒半點好處...你最好老實交代爭取寬大處理!”李霖?zé)o奈的笑著搖搖頭,心說,我他媽老實交待了呀,可是你們不信,那怪誰?“我說同志,這是我姑買彩票中的獎金,不信你們?nèi)ゲ?..應(yīng)該是有民政部門打款記錄的...”李霖如是說道。那兩個審訊人員懵了。這些年辦了這么多案子,說什么理由的都有。但說自己買彩票中大獎的,李霖還是頭一個...因為就像李霖所說,中獎打款是有記錄的,一查一個準,誰也不會編瞎話說自己中彩票了。難道,李霖卡里這些錢,真是他姑彩票獎金?這也太離譜了!審了半天,又沒有半點進展。兩人長嘆一聲,收起材料走出了李霖的房間。李霖則繼續(xù)盤腿在床上坐下。他仍舊從容淡定,絲毫不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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