楊柳兒給吳秋秋端來了一個碗。吳秋秋看了一眼,里面都是石頭,泥土,和各種蟲子的尸體。“吃飽了我們一起踢毽子。”楊柳兒的五官已經(jīng)融化得差不多了,可不知為何吳秋秋卻能從他臉上看到濃濃的,不加任何掩飾的期待。他湊近吳秋秋,臉上融化的黏液都流進(jìn)了碗里。萬分期待吳秋秋能吃下去。“吃啊,快吃啊,我們都吃了。”“對,吃了就結(jié)束了。”“嘿嘿嘿。”吳秋秋聽到另外三個陌生的聲音。是從那三具干尸的身體里傳來的。它們慢慢地也動了。從身上的衣服可以看出來,這三個人有男有女,有老有少。此時都把干癟的腦袋扭了過來,像是在勸說她。楊柳兒干脆將碗捧了起來,湊到了吳秋秋的嘴邊。“吃吧,吃了就可以永遠(yuǎn)留下了。”吳秋秋眼球一翻,直接趴在了桌子上裝死,順手打翻了碗。隨著砰的一聲脆響,世界好像突然就安靜了下來。楊柳兒和那三具干尸都消失了一樣。眼前更是一片漆黑。吳秋秋就這樣趴著沒敢輕舉妄動。她懷疑這一切都是趕尸人搞的。目的是為了試探她。就算不是趕尸人搞的把戲,那他們也肯定是知情的。現(xiàn)在指不定就在哪兒偷窺呢。吳秋秋沒忘記,他們已經(jīng)守在這個村里幾十年了,對村里的情況自然了如指掌。而那個楊柳兒,估計就是幾十年前的受害者。她能肯定這個碧落村里像楊柳兒這樣的陰物只多不少。這不應(yīng)該是荒村。這是鬼村。這么多年他們都沒有消失,恐怕真如那個頭兒所說,所有人包括那些死掉的,都在等待著有一天能復(fù)活。吳秋秋等了很久很久,都沒聽到動靜。便慢慢地睜開了眼睛。眼前哪有什么破爛的房屋。她躺在一片荒地,懷里抱著一個破爛的雞毛毽子睡著了。什么扭曲的,傾斜的,是因為躺著的是她。她看到一個人影慢慢走過來。是村民打扮。“你怎么在這里躺著,天寒地凍的,可別生病了。”這個大約三十多歲的村民說道。吳秋秋敏銳的發(fā)覺,村民說話時,嘴巴里并沒有呼出白氣。也就是沒有出氣。這是一具尸體。趕尸人就在附近。“我,我是被拐賣的,拼盡全力從村里逃出來,他們一直追我,我就一直跑一直跑,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這里。”吳秋秋低下頭撒謊。然后哭訴:“求求你,幫幫我吧大叔,我不想被抓回去了。”“你是從哪個村逃出來的?”尸體問道。吳秋秋想起來的時候,相隔幾里外確實有幾個人煙稀少的村莊。她搖搖頭:“我也不知道那個村叫什么名字,我是外地的。”“那不如去我家里躲躲吧。”尸體轉(zhuǎn)身,步伐稍微有些僵硬。畢竟不是活人,動作沒有那么靈活。但是基本上是看不出來的。這也側(cè)面證明了這幫趕尸人的趕尸術(shù)已經(jīng)達(dá)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。吳秋秋跟在了尸體后方。越走越偏。最后走到竹林深處的一個竹屋,竹子已經(jīng)完全泛黃,看上去有些年頭了。竹屋很小,估計只有幾平米。吳秋秋看到相隔不遠(yuǎn)處還有這樣的竹屋。這里竹子茂密,鮮有人煙,倒是看不出里面還有一些小竹屋。尸體帶著她即將走到竹屋之時,吳秋秋看到幾十米開外的一間竹屋開門了。吳秋秋目光閃了閃。從里面出來的,正是打扮成她的吳火火,除了吳火火,吳秋秋還看到了一個眉清目秀的小青年。那是誰?吳秋秋有些疑惑。另外還有個矮胖矮胖的戴著斗笠的趕尸人。哎呀,那不是頭兒嗎?吳秋秋有種見到親人的親切感。“你在看什么?”吳秋秋盯著那邊發(fā)呆的時候,面前的尸體突然回身問道。“哦,那邊那些人是誰?”吳秋秋指了指那邊。“不該問的別問,跟我來。”尸體大叔冷冰冰的。吳秋秋故意絆了竹子一下,發(fā)出一聲超大的哎喲聲。聲音也引起了那邊的注意。吳火火和頭兒都看了過來。吳秋秋視線和吳火火對上了。交換了一下眼神,吳秋秋知道吳火火應(yīng)該是認(rèn)出來她了。吳秋秋還感覺到頭兒很不高興......估摸著趕尸人之中也不是鐵板一塊,救下她應(yīng)該是其中某一個趕尸人私自的決定。反正昨晚接觸下來,吳秋秋覺得那些趕尸人倒也不是壞人。只能說是立場不同。吳秋秋聽到吳火火超大聲逼逼:“老子今天見不到老漢兒,你們一個都跑不脫。”“我說了,帶你去見他,但是要帶走他沒那么容易。幾十年前的血債,必須血償。”頭兒冷笑一聲。血債血償。吳秋秋目光閃了閃。或許這群趕尸人就沒有讓她活著回去的打算。帶走吳敬之尸首,目的就是引她自投羅網(wǎng)。現(xiàn)在除了趕尸人,最讓吳秋秋心里不安的,還有那群藏在暗處的剃頭匠。他們則是將目光投準(zhǔn)了駱雪然。打算讓駱雪然和她同歸于盡。吳火火的聲音再度傳來:“憨批。我說了,李慕柔的罪過莫按在我腦殼上,我又不是她親孫女。她要是還活著,我比你先捅她兩刀你信不信?”“巧舌如簧,你說什么都抵賴不了那血淋淋的事實。李慕柔死了,債當(dāng)然由你來還。”頭兒完全不信吳火火的說法。兩人之間的氣氛越發(fā)的劍拔弩張起來。眼看著就要爆發(fā)沖突。“你們在吵什么啊?”吳秋秋假裝伸起了八卦的耳朵,成功打斷了兩人之間的戰(zhàn)火。她這一步暗棋也不是白走的!!經(jīng)過昨晚意外之下得到的線索,她心中有種隱約的推測。這一切的苦難,可能都是李慕柔和徐老怪造成的。準(zhǔn)確說,李慕柔造成了殺戮。徐老怪則是利用了整個事件,想要達(dá)成什么目的暫不明確。至于碧落村,徹頭徹尾都是無辜的受害者。而這群趕尸人,許是當(dāng)年的幸存的孩子們,被徐老怪救了,并且畫了大餅。是一群被利用的棋子。吳秋秋自己也是被迫卷在其中的一枚棋子。非必要,吳秋秋不想和這些趕尸人結(jié)成死仇。本質(zhì)上都是一群無辜的人。如果有的談,那就更好了。吳秋秋的八卦,令頭兒十分憤怒。他一甩手里的棒子。斗笠之下的眼睛陰冷地看著吳秋秋。“這個人哪里弄過來的,趕緊帶走,誰讓你帶陌生人進(jìn)來?”“不知道村里不太平嗎?”雖是看著吳秋秋,話卻是對那具尸體大叔說的。大叔沒有回答。頭兒也不再多言,帶著吳火火就走了。吳秋秋看著他們的背影,眼睛里也有一些波動。吳敬之的遺體,她一定會帶回家的。現(xiàn)在和吳火火已經(jīng)相認(rèn)了,那吳火火應(yīng)該會想辦法傳遞一些消息過來吧。她暫時按兵不動。萬一還有意外之喜呢?發(fā)呆之際,吳秋秋被帶到了竹屋。“這里很安全,那些人找不到你。”尸體大叔聲音依然就跟結(jié)了冰一樣。“謝謝大叔救我。”吳秋秋真誠地說道。雖然她的話是謊言,但感謝是真的。一具能在野外救人的尸體,能壞到哪里去呢?而那股濃郁的孤息草香味一直沒有散去。吳秋秋便知道,一直有人在竹屋附近盯著的。過了幾個小時。有人推開竹屋的門進(jìn)來。隨后丟了幾個冷冰冰的糯米粑粑在桌子上。“冷的,將就吃吧。”來人很是高大,戴著一個斗笠遮住了臉,聲音也十分渾厚。猜得沒錯的話,這個趕尸人就是之前試探她,然后又把她帶來這里的那個。吳秋秋沒有動。那人坐了下來。“你不是偶然來到這里的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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