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那股青黑色的氣體,吳秋秋總算明白莊教授為什么會尸化了。莊教授當即失去了意識,身體向幾米高的盤龍柱下墜落,落在了那血坑之中。奇怪的是,莊教授摔下來之后,身體并沒有出現什么傷勢,反而是在血坑里四肢就像不受控地抽搐著。“老莊,老莊你沒事吧?”老喬見狀連忙大喊。奈何他雙腳仍舊被釘在地上,無論如何都動不了。關鍵時刻是老李跑了過去。這時金棺之中的尸王跳了下來,正好落在老李的面前。他伸出烏黑的指甲,按在老李的額頭上。似乎在摸那個詭異的圖案。然后一把掐住了老李的脖子,將脖子捏的咔嚓咔嚓作響。老李無助地掙扎著,卻無濟于事,最后一點聲音都沒有發出來,就被掐斷了脖子。老李死了。那......為什么說老李又還活著呢?接著吳秋秋便看到了心神俱裂的一幕。只看到尸王用長長的鋒利的指甲,輕而易舉就劃破了老李的衣裳,以及后面的血肉。肚子上瞬間破了一個大洞,腸子內臟什么流了一地。尸王輕易就將里面的東西掏了出來。“啊!啊!”尚還有意識的老喬看到這一幕,已經心神俱裂,恐懼讓他說不出完整的話,只能發出最原始的哀嚎。而躺在血坑里的莊教授,艱難的半睜開眼睛,也看到了這一幕。他四肢抽動了一下,瞳孔里是絕望之色。崩潰之下,他眼中神情漸漸變得空洞。就在老李被掏干凈了之際,那數百人的怨氣再度匯聚起來,形成了一個有石室那么高的巨人。這個巨人的身體只是一堆黑霧,頭顱上有兩個發光的眼睛,就跟小燈籠似的。然后猛地朝著尸王沖擊而去。尸王只好將老李的尸體丟到了一旁,怒而轉身迎戰那股怨力。兩個恐怖的東西在拼命,吳秋秋自然是什么都看不清。只能看到濃厚的黑霧在中間不斷的翻滾,扭曲,時而伴隨著一聲聲凄厲的叫聲。這些聲音男女老少都有,都像是臨死之前的哀嚎。聲聲入耳,聽得人心生恐懼之際,也有一種煩悶的情緒在蔓延。它們死死將尸王圍困在中間。吳秋秋不知道他們打了多久,看得眼花繚亂的。直到那團黑氣變得淡了一些之際。砰!尸王被無數黑氣凝聚起來的人形爬滿全身之后,推向了后方的石壁,然后重重砸在上面。塵土飛揚,尸王在灰塵背后并沒有爬起來。然而這股怨氣也似乎受損不小,它們甚至沒有多余的力量再凝聚成巨人。石壁被砸穿了,有光線透進來。那應該就是出口了。一直倒在血坑里的莊教授,這個時候卻好像恢復了不少,慢慢爬了起來。塵土背后還有動靜,慢慢的,尸王走了出來。它已經斷了一只胳膊,腦袋也搖搖欲墜,甚至能看到歪著的腦袋下,那一根森白的頸椎。“嗷~~”怨氣發出一聲嘶吼,不和它斗個你死我活誓不罷休。可就在此時,無數黑色的怪鳥從那透光的地方飛了進來,撞向那股怨氣。吳秋秋驚駭的發現,這些怪鳥變樣了。它們長著人面。而仔細看,這人臉還較為熟悉。其中一個居然就是凱薩婆的樣子,其余人就是那些土著。怪鳥怎么會長著人臉?可來不及讓吳秋秋多想,這些人面怪鳥飛進來,還尖銳的叫起來。它們發出的聲音不像人聲,但是音節卻又像是某種晦澀神秘的咒語。很快就響徹在石室的上空。這咒語對怨氣凝聚的東西有種巨大的影響。它們尖叫,咒罵起來。然后慢慢分化,變成一縷一縷細小的霧氣各自散開,再難以凝聚起來。等于這人面怪鳥念的咒語把它們分化了。它們無法凝聚,就沒有強大的力量,便無法對尸王怎么樣。而被分散的怨氣,全部又回到了地上的那些尸骨身上。當咒語念完,這些人面怪鳥似乎也到了油盡燈枯之時。只見它們在半空抽搐了一下,然后砰的一聲爆炸,成了一灘血霧。血液噴灑在尸王的身上。它心滿意足地嗅著。接著尸王又撿起了老李被掏空的身體,兩個爪子從肚子上的大洞里伸進去,仿佛是要把洞口撐大,然后,它的頭,鉆了進去......類似于拉開帳篷的拉鏈鉆進去的感覺。只看到老李的身體在遠處抽搐了幾下,他就像一件衣服似的,被尸王穿在了身體上。眼睛再度睜開,他又是一個全新的老李。而之前的老李,已經魂飛天外。也就是說,現如今在外面毫發無傷的老李,實則就是尸王本人。吳秋秋咽了咽口水。好可怕。變成老李的尸王,扶起了昏迷的老張,神情陰郁的莊教授。至于老喬......尸王回頭看了老喬一眼。“怪物,你這個怪物......”老喬見‘老李’看過來,忍不住汗毛直豎,脫口而出。‘老李’似乎發出了一聲冷笑。隨即竟然沒有管老喬了,拖著莊教授和老張就從洞口之中離開了。老喬被留在這里自生自滅。等于說,活下來的三個人,就是莊教授,老張,還有看守在上面的小海。其余人則是全部埋在了墓穴里。至于毫發無傷的老李,實則是尸王本人。這可當真是有夠驚悚的。那尸王留下活口的目的是什么?莊教授此刻的狀態有些不好說,仿佛是清醒的,又仿佛是混沌的。又或者這是他自己的選擇。總之,老張和莊教授都活了下來。吳秋秋跟了上去。只是,原本該留在原地等他們的小海,此時卻不見了。他們是從另外一個地方出來的,順著小路,回到了先前的地方。“小海,小海。”莊教授此時卻像是清醒了過來,低聲叫著小海的名字。不過他始終沒有和‘老李’對視,更沒有交談過一句話。似乎無形中他們達成了某種默契。莫非是那口尸氣的緣故?他們回到了村莊,尋找小海的蹤跡。只是,相比下墓之前,這條路更加泥濘和血腥了。那股鮮血混合泥土的味道,無端讓吳秋秋想起以前殺過年豬的時候。有時候下雨,泥土被踩得稀軟,割斷脖子的豬被吊在架子上。先用鋼盆把血接得差不多,用來煮血旺。然后將豬開膛破肚,鮮血就順著刀口,一路流到泥濘的地上,再被幫忙的人們踩來踩去。最后就變成了一股惡臭味。小時候吳秋秋一聞到這種氣息就想吐。彼時那是豬血。現在這個,是人血。吳秋秋回想起方才看到的人面怪鳥。和這些血有關吧?她跟著繼續走。離村子越來越近,血腥味也越來越濃郁了。直到,一具血紅色的尸體暴露在眼中。那尸體已經面目全非了。從零碎的完好皮膚上能看出這是個土著。他被一塊紅布勒住脖子,掛在了樹上,渾身的肉被黑色怪鳥啄得血肉模糊,就像一具快要被剔完肉的骨架。吳秋秋眉心隱隱作痛。。她知道,時間快到了,莊教授的夢得醒了。三炷香,此時想必也燒到了盡頭。她甩甩腦袋。再往前,她看到了更多具土著的尸體掛在樹上。全部都成了骨架。路上的血,就是從他們身上流下來的。吳秋秋在其中,看到了凱薩婆的尸體。還有在考古隊手里討吃的那群孩子。也就是說,整個村莊的人全部都死了。他們化作人面怪鳥,硬抗了那詛咒的力量。剩下的骨架在樹上飄啊飄。“啪嗒。”一具骨架的眼珠子掉了下來,被莊教授一腳踩碎了。他一激靈。“咯咯咯咯。”一陣清脆的笑聲隨之響起。路的盡頭,蹲著那個小女孩,正在看著莊教授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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