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秋秋走回了院子里,秦老似乎正在沉思著什么。她卻突然明白了不對勁的點在何處。既然秦老是外婆的師兄,又早就知道了外婆的所在,為何這么多年從未來過吳家村?在外婆去世快半年了,卻突然出現。她回憶起外婆05年的一條日記。“今收到消息,悲痛欲絕......”什么消息?是誰發(fā)的消息?是不是代表在十八年前,外婆就已經和外界重新聯(lián)系上了。又或者說,外婆一直與別人有聯(lián)系?“外婆這么多年,從未提過以前的事,也未曾說過還有一位師兄。”吳秋秋坐回了秦老身邊。直到這時吳秋秋才發(fā)現秦老是瞎子。但他似乎并沒受太多影響。秦老嘆息了一聲:“小秋啊,你外婆被傷得太深,下定決心與外界割席,并且一直囑咐我,在她死前都不能來打擾你們。”“看得出來,你不相信我。”吳秋秋搖了搖頭:“秦老說笑了,我只是表達我的疑惑。”“好孩子,你外婆把你教育得很好,對外人保持警惕是對的。”秦老道。“這些年,我那位外公和姨姥姥還好嗎?”吳秋秋撿了一根樹枝,在地上隨意的畫著。秦老雖然語氣平和,但是不難聽出那種嗤之以鼻的感覺:“他們,自然是很好。”“你外婆把你培養(yǎng)長大,嗯現在也考上了大學,你完全沒必要關注他們。就像你外婆這一輩子都沒想過回去,你也不用與他們相認。”秦老認真告誡吳秋秋。不用秦老提醒,吳秋秋也沒想過相認這事兒。只是,秦老居然知道自己已經考上了大學。這只能證明,對方一直在關注她。她眸色暗了暗。外婆隱居在這一輩子都沒想過回去,她屁顛顛跑去認親,就是在打外婆的臉。說到這里,秦老似乎也累了。這也意味著,他們沒那么快走。。。更意味著,吳秋秋要多準備三個人的晚飯。吳秋秋犯了難。她家廚房比臉干凈。原本就拮據的家,因為這三位不速之客雪上加霜了起來。而韓韞,看上去比吳秋秋還要不高興。他陰森森站在吳秋秋身后,眼神冷得要把人凍住:“不是問了問題就讓他們走?”“在我們這個社會,不留客人吃飯是不禮貌的。”吳秋秋揉著腦袋。韓韞冷笑一聲:“你家窮得賊來了都得留二兩銀子,你和我說禮貌?”吳秋秋嘴角一扯,這小嘴真是抹了砒霜。“所以我這不是正在思考怎么辦嗎?”韓韞背著手,胸前的大洞嗖嗖冒著冷風:“不用思考,請他們喝西北風,院子里挖二兩土。”“你今天說話怎么陰陽怪氣的?”吳秋秋皺眉。在吳秋秋犯難時,司機小海從車后座拎了大包小包的食材過來。“吳小姐,鎮(zhèn)上沒什么東西可買,就隨便買了些,您出去休息,廚房這邊交給我。”喲,自帶食材來。吳秋秋樂得輕松:“那辛苦了。”于是廚房就交給了司機小海,吳秋秋回到院子。肖景辭也結束了電話會議,在院子里和秦老說著什么,見吳秋秋過來,他看了一眼,停了下來。吳秋秋只聽到什么‘有病應該去醫(yī)院’,就沒了。肖景辭沖著吳秋秋微微點頭:“吳小姐。”他走過來:“你真的相信,這世上有鬼嗎?”“信,為什么不信?”吳秋秋凝視著對方的眉眼。她有個習慣,說話的時候喜歡盯著對方的眼睛。外婆說,從眼睛,能洞察人心。所以她很喜歡看別人的眼睛。從肖景辭的眼睛中,她看出了隱約的不耐。“我從來不信。”他坦言。他篤定這些都是假的:“就連你所做的這些紙人,燒了,死去的人就真的能收到?不過是活著的人天真的想法而已。”吳秋秋攤手:“啊,沒人要求你信啊。”好像他信不信很重要似的。肖景辭話被堵住。似乎,還沒有人用這樣的語氣和他說過話。就好比,他只是個路人甲,什么態(tài)度對吳秋秋而言沒有參考性。直白點就是,他被無視了。吳秋秋接著道:“不管這些東西亡人能不能收到,但它寄托著親人的哀思和美好的祝愿,怎么就天真了呢?”肖景辭皺著眉,啞口無言。他想反駁些什么,可吳秋秋似乎并沒有和他說下去的欲望。這讓肖景辭莫名感覺心煩。秦老反倒是在一旁失笑。肖景辭一貫雷厲風行,商場上的猛虎。沒想到今天在一個山溝溝的小丫頭手上吃了鱉,還沒辦法回懟。晚飯時間,秦老難免又說了一些外婆的事情。吳秋秋卻覺得自己后背一直有一束冰冷的目光,都快給她把后背戳出個洞來了。吳秋秋知道,是韓韞。韓韞又想殺人了。她現在只希望這幾個人趕緊吃完飯離開。免得血濺她紙扎鋪,她跳進黃河都洗不清。隨后,秦老取出了一張銀行卡,和一個銀色的長命鎖。“這卡里的十萬,是你外婆留給你的。”肖景辭挑了挑眉,看著吳秋秋的反應。然而,吳秋秋沒有他預想中的欣喜若狂接過,也沒有故作虛偽地推辭。她只是掃了銀行卡一眼,然后道:“秦老,我并不知道我外婆給我留了錢。”肖景辭眼底閃過訝異。重新打量著眼前的少女。吳秋秋很缺錢。但來歷不明的錢,確實不敢收。齊婧的經歷歷歷在目。“哈哈哈。”秦老突然笑了:“果然是很警惕。”“這封信你可以看看。”秦老把一封信遞給吳秋秋。信上是外婆的筆記。原來這錢,是外婆當年請秦老保管的一套首飾換的。信上寫道,如果她死了,請秦老把那套首飾換了錢給吳秋秋送來。“現在信了?收下吧。”吳秋秋點點頭,收下了銀行卡。“至于這長命鎖,是我在你出生那年就準備好了,是我對你的祝福。”秦老將銀鎖推到了吳秋秋面前。吳秋秋注意力落到那鎖上。有股溫暖的氣息。似乎被人施了法開過光。“你猜得沒錯,我特意施了法,辟邪驅魔,也能令你心境平和,有延年益壽之功效。”秦老說完,又道:“你一定要隨身佩戴。”“謝謝秦老。”然后吳秋秋把銀鎖掛在了脖子上。秦老滿意地點點頭:“好孩子,這鎖,我遲了十八年才送到你手上啊。”他們在吳秋秋家里呆到了天黑,才開車離去。臨走時,秦老再次提醒:“小秋,鎖要隨身攜帶,對你只有好處沒有壞處。”“好。”在開車前,肖景辭突然下車了,走到吳秋秋面前。“吳小姐,你今天說的確實很有道理。”“我為我之前的傲慢向你道歉。”“再會。”說完,肖景辭沒看吳秋秋的反應,上車。汽車在吳秋秋面前揚長而去,很快就消失在夜幕之中。吳秋秋看著遠方,若有所思。“怎么,沒看夠么?”冷得刺骨的聲音在身后響起。吳秋秋打了個冷顫。“我在想事情。”吳秋秋表情有些困惑。韓韞沒理會她,消失了,再次出現,已經在堂屋看書了。吳秋秋跟著走回去,想了想,從脖子上取下了長命鎖。韓韞這時候也抬起頭,看了過來,目光在銀鎖上停頓了片刻,卻看到吳秋秋走出了堂屋。沒過多會,她回來了,手里拎著一個錘子。想都沒想,吳秋秋對著那銀鎖就砸了下去。看著吳秋秋的動作,韓韞嘴角終于有了一絲笑意:“比我想象的聰明。”只是可惜,一錘子下去,銀鎖紋絲不動,甚至沒有一絲斑駁。吳秋秋臉上出現一抹驚訝。而下一秒,鎖憑空浮起,落在了韓韞手中,他輕輕一捏,銀鎖就直接打開了。吳秋秋湊過去看。里面裝著細小的毛發(fā),凝固的鮮血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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