聽到這聲音的瞬間,紅煞幾乎本能的顫抖了一下。吳秋秋竟然看到紅煞身上有一圈紅絲帶纏住。轉(zhuǎn)瞬即逝。這是媒妁之約。成為紅煞身上一道看不見的枷鎖,生前死后都不得安寧。所以,原本那么強(qiáng)大的紅煞,在這鰥夫面前竟害怕得渾身顫抖。要知道,在傳聞中,紅白雙sha可以說是陰物中最頂尖的存在了。白煞擋在紅煞的面前,身上原本被炸開的蓑衣,此刻又慢慢聚攏,縈繞著一道道黑氣。身體也在慢慢的膨脹,從原本的正常體型膨脹至三倍大。是被水泡發(fā)之后的巨人觀,身上的肉皮就像腐爛的墻皮,一塊一塊撐開,將掉不掉。撐開的皮膚縫隙之中,流出黑色的腐臭腥水。斗笠下蒼白的臉,變成了灰白色,牙齒也變得參差不齊,微微咧開是一股令人作嘔的氣息。“找死。”白煞喉嚨里發(fā)出一聲低吼,原本消失的黑水瞬間出現(xiàn)。這次直接到了頭顱處。水中是無數(shù)沉浮的水鬼,頭上都是綠油油的海藻,幾乎與之融為一體。它們?nèi)砍粋€(gè)方向,青面獠牙地鬼哭狼嚎。那個(gè)方向,正是鰥夫聲音傳來的方向。這些水鬼全部臣服于白煞。陰物之間的壓制全部來源于實(shí)力。白煞比他們所有水鬼都強(qiáng),那白煞就是他們的王,他們此刻任由白煞安排。可一旦白煞失利,他們則會瞬間反撲,將白煞啃得渣都不剩。這就是陰物之間和諧又扭曲的生存法則。沒有忠誠,只有臣服和利用。吳秋秋暫時(shí)沒有出手,卻是握緊了刀和符紙,靜觀其變,準(zhǔn)備隨時(shí)看情況出手。方才所聽皆是一面之詞。就算憐憫,也不可能做到全部相信。在社會摸爬滾打這么久,吳秋秋和普通大學(xué)生早就有了本質(zhì)的區(qū)別。她不會輕易相信別人,也不會將自己的底全盤托出,更不會一時(shí)腦熱被人當(dāng)槍使。凡事三思而后行,謀后而動(dòng)。這是她一貫的行事法則。所以,在鰥夫出現(xiàn)的時(shí)候,吳秋秋退居門口,靜靜看著雙煞和鰥夫之間的爭斗她敲了敲門。門內(nèi)的駱雪然本急得團(tuán)團(tuán)轉(zhuǎn),聽到敲門聲,趕緊走到門邊。“外面的情況有點(diǎn)復(fù)雜,你在里面躲好不要出聲,以免將其他藏在暗處的東西引去,我怕一時(shí)間顧不上你。”吳秋秋目光瞥過院子的四周。此時(shí)在這院子里的又何止紅白雙sha和鰥夫?還有很多藏在暗處的鬼祟。都是自己引魂之后來的。它們蟄伏著,伺機(jī)而動(dòng)。吳秋秋又不傻,萬一自己沖上去兩敗俱傷,不是被暗處的東西坐收漁翁之利了?不不不。她才不給別人做嫁衣。視線轉(zhuǎn)向二煞和鰥夫這邊。他們口中的鰥夫,在吳秋秋略帶期待的眼神中,總算露出了廬山真面目。竟然是個(gè)八尺壯漢。起碼有兩百五十斤,跟座小山似的,手中拿著一把殺豬刀,滿臉橫肉,肌肉扎實(shí),臉上還有一道貫穿的疤痕,讓他本就丑陋恐怖的臉,更多了幾分兇悍。他光著個(gè)上半身,身體幾乎都腐爛完了。穿腸爛肚,里面都是蠕動(dòng)的蛆,在吃著他的五臟六腑。粘稠的黃色膿液順著腹腔往下滴。他的嘴巴也爛完了,牙齒也幾乎全部脫落,臉皮上只剩下一個(gè)空蕩蕩的大洞。不時(shí)有一團(tuán)糾纏的乳白色蟲體從里面爬出來。伴隨著褐色的膿液。最惡心的是,他的身上還系著已經(jīng)褪色的紅綢。“賤人,你敢跑。”“俺娘說了。你是我媳婦,生前你自殺了,咱們沒有洞房,死后你也必須做我的妻子,和我洞房。”“你身上的紅絲帶,是我們的姻緣線,你掙不脫,你只能是老子的媳婦兒,生生世世都是,你逃不了的。”他肥碩的手掌握著刀,怒氣沖沖地說完,渾身都在抖。隨著他的抖動(dòng),身上的蛆不斷往下掉。簡直惡心極了。難怪紅煞死活逃不了這姻緣帶。原來在鰥夫死后,他那缺德老娘又將他和紅煞成了一次婚。等于生前死后,紅煞都必須是他的妻。果真惡毒。“啊!!”“我寧愿魂飛魄散,也不可能成為你的妻子,你死了這條心。”紅煞那張慘白卻如花似玉的臉幾欲扭曲。聲音中所蘊(yùn)含的怨毒和恨意,幾乎能將眼前的一切撕碎。那種牙齒都恨不得咬碎的狀態(tài),在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。“水性楊花的賤人,看我抓到你,不狠狠教訓(xùn)你,我要一塊一塊地將你的骨頭敲碎,打斷你的四肢,把你用狗鏈栓起來,拔掉你的舌頭,挖掉你的眼珠,到時(shí)候,看你怎么跑。”“娘子,這是為夫給你的懲罰。”鰥夫說著,一步一步接近雙煞。一道道黑氣形成的鎖鏈,慢慢在他身后出現(xiàn),拖在地上發(fā)出嘩啦啦的聲音。白煞張開嘴巴,那嘴巴變得比臉盆還大。“嗷........”水中水鬼受到指引,像一條條變異的美人魚似的,從水中躍起,然后撲向了鰥夫。一不留神,咬下了鰥夫好幾塊肉。‘吧唧,吧唧。’令人牙酸的咀嚼音此起彼伏。他們不嫌棄鰥夫的肉難吃。或者說,他們吃的本就是鰥夫的鬼氣。自然是得天獨(dú)厚的美味了。“你這賤腿子的小白臉,就是你帶走了俺媳婦,俺要把你大卸八塊。”鰥夫一刀砍掉正在啃噬自己的水鬼,猙獰地面部看向了白煞。嘿嘿一笑,黏膩拉絲似的。吳秋秋還是第一次看到猛鬼大戰(zhàn)。雖然此時(shí)她身著紅煞嫁衣。但是鰥夫顯然還沒有注意到她。又或者是早就注意到了但是不屑一顧,想先把雙煞解決了再來收拾她這個(gè)小卡拉米。白煞果然不是鰥夫的對手。在鰥夫恐怖的力量下,白煞很快就被撕掉了一條胳膊,但白煞也將鰥夫肚子抓了一個(gè)窟窿。“該死的小白臉。”鰥夫怒罵。“我是不會讓你帶走秀秀的。”白煞膨脹的身體里,發(fā)出的聲音依然如生前那般爽朗。但這爽朗就像帶著必死的決心。他的身體膨脹得越發(fā)大了。就像要爆開了似的。僅剩的黑水,化作一條條黑色的帶子纏繞住了鰥夫。“林郎,不,不要......”紅煞驚恐尖叫。吳秋秋也看出來了,白煞是要和鰥夫同歸于盡。只要他們二人都灰飛煙滅,紅煞就得到了自由。紅煞想要掙脫身上的姻緣帶,但是姻緣帶在她身上,越掙扎,束縛得越緊。最后更是勒進(jìn)了肌膚,汩汩鮮血往外流淌。她果然掙脫不了。只能眼睜睜看著白煞為了她,和鰥夫拼命。她喉嚨里發(fā)出泣血一般的慘叫。“林郎不要......”“姑娘,求你出手,幫我們。”“求你了,秀秀愿生生世世給你當(dāng)牛做馬,如果背叛你當(dāng)受天罰灰飛煙滅。”“求你救救林郎,秀秀給你磕頭了。”紅煞跪在地上朝著吳秋秋不斷磕頭。白煞膨脹得如同氣球一般。輕輕一戳就會爆開。鰥夫也逐漸扭曲起來。“瘋子,想要同歸于盡,做夢啊。”隨著鰥夫大喊,他的兩條手臂全部化作一道道黑霧,纏繞住了白煞膨脹的身軀,慢慢收緊。似乎在推進(jìn)白煞爆炸的進(jìn)程。紅煞愈加驚恐。“姑娘......救救林郎......”她尖叫,雙眼滲血。吳秋秋輕嘆一聲。如此,不出手好像說不過去了。她也沒有辦法獨(dú)善其身。鰥夫殺了白煞,禁錮紅煞。又豈會放過在一旁看戲的她?更別忘了,她是陰娘娘魂魄,對陰物更是大補(bǔ)。像鰥夫這種惡靈,勢必不會放過她。“就一個(gè)不知死活的小魂魄,敢插手老子的事兒,老子一會撕了你。”鰥夫瞪著牛目似的眼睛,惡狠狠地威脅吳秋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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