}H吳秋秋瞳孔一縮,瞬間清醒了幾分。沒等她說話,玲玉就一把握住了吳秋秋的手。她的腦袋僵硬地轉了轉。“秋然,你為什么沒有救娘呢?你為什么眼睜睜看著娘被拖走,你都沒有為娘說一句話呢?”低下的頭終于慢慢的抬起。吳秋秋看到她的舌頭居然已經伸到了下頜處,兩只眼睛里充滿了血絲。那血淚已經在眼眶里打轉,隨時要流出來。臉上青色的紋路斑駁不已。整張臉已經變得青面獠牙,無比恐怖。這短短的一面,吳秋秋哪怕是個蠢貨,也意識到了眼前的玲玉,只怕已經死了。她不是人,是鬼。而且應當是上吊而亡。玲玉脖子上的那個勒痕和變形的舌頭就是最好的證明。方才一直聽著她的哭嚎慘叫入睡。后來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停下的,只怕停下的時候,玲玉就已經懸梁自盡了。真沒想到這女人為了不離開駱家,竟然選擇大晚上的上吊自盡。她真是連死都要死在駱家,做駱家的鬼呀。吳秋秋覺得有些可悲也有些可憐。那只握著吳秋秋的手,冰冷異常,是那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冰。仿佛比冰箱比冰箱里的溫度,還要冰上幾分。握著她的手不過片刻的時間,吳秋秋便感覺自己的整條手臂都要結冰了。她想抽回來,但玲玉那只手力氣很大,指甲也在肉眼可見變長。玲玉并不愿意放開吳秋秋。她盯著吳秋秋:“娘是來帶你一起走的,秋然,這駱家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魔窟,娘現在就帶你一起走好不好呀?”玲玉伸出自己的另一只手,輕輕的撫摸在了吳秋秋的腦袋上,可她臉上的笑容,越擴越大卻越來越詭異。那極其扭曲的笑容在她泛著青色的臉上,格外的恐怖。一根根扭曲青色的經絡,從她的臉上浮現出來,好似一個變異的妖怪,猙獰極了。而那只在自己頭上撫摸的手掌,那指甲越長越長。長長的指甲一點點的摳著吳秋秋的頭皮。指甲碰撞時,噠,噠,噠……響聲像是死神催命符。慢慢的在吳秋秋的頭皮上打圈,摸索。五指好像是在試探著什么,又好像在下一秒,那五根手指就會插進吳秋秋的腦袋。她是來帶吳秋秋和她一起走的。她在吳秋秋的頭頂打磨了好長一段時間。見吳秋一動不動,又或者是到了時機。那五根手指突然變長,刷的一下刺破了吳秋秋的頭皮。尖銳的頭痛令吳秋秋頭皮一緊。就在這千鈞一發的時刻,吳秋秋終于摸到枕頭下的剪刀。一把抓出來朝著玲玉的脖子就刺了進去。但是她剪刀刺進去時候,發出的聲音卻像是布帛被撕裂時候發出來的。并不像是刺進肉體之后應有的聲音。不對。吳秋秋忽然一陣心悸。卻發現自己剪刀刺破的只是蚊帳,并沒有玲玉的身影。可她明明看到了啊。白色的蚊帳被她戳破了一個巨大的窟窿,隱隱的透出了外面搖曳的燭光,門關的好好的。兩個丫鬟還在外面,她看到她們人頭的影子了。嗯?她們的人頭在晃動。人頭怎么會晃動,不對......她們的頭是在吊著的啊。似乎是被人擰下來了。“吱呀.....”門再一次被推開了。門口吊著的兩顆頭開始飄了進來。正是那兩個丫頭。兩個丫頭的眼睛圓鼓鼓的地睜著,頭發像是被一根看不見的線給拉扯住了,向上立起來.而頭發的尾端,竟然明顯地看到一個手掌的捏痕。所以,兩個丫鬟的腦袋根本不是飄著進來,而是被一雙看不見的雙手給提著進來的。她們舌頭拉得長長的,雙眼之中都是血絲,瞳孔深處凝結著一股黑霧,透著怨毒的色彩。舌頭上還滴滴答答往下滴著粘稠的液體。褐紅色。似乎是鮮血混合胃液......而脖子之下,連接著一條長長的頸椎。是被生拉硬拽出來的,斷口處一點都不平整,上面掛著一些紅白相間的碎肉和脂肪,還在往下滴血。她們是死了的,但是卻死不瞑目。飄過來的目標也很一致。就是吳秋秋的床鋪。吳秋秋馬上翻身下床,手心抓住一根蠟燭,另一只手握著剪刀。這兩顆飄著的人頭不是重點。重點是擰下她們腦袋的人。玲玉!!一定是這個女人。這女人上吊自盡后,選擇來帶走她。在死之前,玲玉已經知道吳秋秋不是自己的女兒,死后自然不會放過自己。自古以來,吊死鬼和水鬼的怨氣,是除嬰兒鬼之外最重的。尤其像玲玉這種,生前有極大執念的,更加不好對付。人頭離她的距離越來越近。手中燭火像是受到什么看不見的力量干擾,居然在不斷地搖曳起來。那種搖晃,充斥著不詳和恐慌。像是在下一秒它就會熄滅。吳秋秋指尖微微一彈,繞著蠟燭畫了一個符咒。方才搖晃的蠟燭好似被一層看不到的金光罩籠罩住了似的,燭火直直朝天,半分晃動都不曾有。她反手將蠟燭放在了自己的頭頂。古怪的是,那蠟燭就像生根了,牢牢立在吳秋秋的頭頂。甚至就連晃都沒有晃一下。這蠟燭加了符咒,便是頂好的陽火。她頭頂陽火,自有三清之氣庇護,在身上形成了一個天然的驅邪光罩。整個身體也在瞬間從內而外地熱乎了起來。胸口就像是有一團火在燃燒。這種感覺,吳秋秋已經很久沒有體會到了。爽!現在她覺得自己強的可怕。小小兩個飛頭煞根本算不得什么。人頭距離自己不足半米的距離。她們試圖拍滅吳秋秋頭頂的蠟燭。一個飛向吳秋秋的頭,另一個直直朝著吳秋秋的脖子飛來。她們的喉嚨里發出那種類似于母雞孵蛋時的咯咯聲。兩條帶血的頸椎在空中甩起一個圓潤的弧度。吳秋秋從沒見過這么健康的頸椎。要知道現代人哪個還沒點頸椎病腰椎病的?可這兩條頸椎,圓潤飽滿,骨頭健康白凈,一看就是沒經過現代生活的毒打。真好看。于是在飛過來的瞬間,吳秋秋一把抓住了咬向脖子的飛頭煞下面吊著的頸椎。碎肉瞬間浸滿了虎口。黏糊糊的觸感讓人格外不爽。但吳秋秋不在乎。作為在肉泥里打過滾的人來說,這點視覺沖擊不過灑灑水啦。吳秋秋根本不慌,拽著那截完美的頸椎在空中掄出了一個半圓,骨頭被甩得咔嚓咔嚓響。那張變形的鬼臉在此刻也更加扭曲。但是吳秋秋明顯感覺到飛頭煞的另一端有一股強烈的拉扯感。頭發是被一只看不見的手給抓住的。有意思。剪刀正好派上了用場。咔嚓一下,吳秋秋剪斷了飛頭煞的頭發。古怪的是,已經死掉的丫鬟發出一聲尖叫。門口離著的無頭尸體忽的蹦了進來。像是在尋找自己的頭顱。“身體發膚受之父母,那就給你留個全尸吧。”沒有了那股神秘力量的控制,丫鬟的嘴臉滿面恢復了正常。長得挺清秀的,似乎在哭泣。兩條帶血的淚痕從半闔著的渾濁雙眸之中涌了出來。哎。吳秋秋微微嘆了口氣。中指十指微微彎曲,在她額頭上畫下一個轉生符,用一個特別的手勢將丫鬟的腦袋甩了出去。竟然精準地甩到了無頭尸體的肩膀上。嚴絲合縫。無頭尸體恢復了丫鬟原貌,立在原地一動不動。下一秒——“砰!”尸體倒地。另外一只飛頭煞還在試圖吹滅吳秋秋頭頂的蠟燭。但蠟燭的溫度相當之高。只是瞬間,竟然就將她扭曲的面容給烤熟了。笑話,那可是咒法加持之后的純陽之火。莫說烤熟,直接將飛頭煞烤化都不在話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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