駱雪然瞪大了瞳孔。“哎!!”她驚呼一聲,然后趕緊才沖了過去。她想把拉鏈給拉開。結果沒辦法,手一伸過去就跟觸電了似的,她只能立馬又收回來。外面有了亮光。就像有人拿著手電筒走了過來。“找呀,找呀,找朋友。”“找朋友~”伴隨著清脆的兒歌聲,電筒的光芒由遠及近。一個細長的影子慢慢地投射在了帳篷上。他的手中,好像正拿著一把斧頭。駱雪然見狀大氣都不敢喘一口,眼里溢滿了驚恐。眼看著那影子投射面積越來越大,很明顯就是奔著帳篷來的。她現在若想逃出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譚。歌聲越來越近了。是個很清脆的童音,但是在這夜里,顯得格外詭譎。卷起絲絲的陰寒氣息。“找呀,找呀......找朋友......”那歌聲帶著強烈的壓迫感。誰也不知道它到底找什么朋友,要是找到了口中的朋友,又會發生什么事呢?視線在帳篷里轉動。駱雪然捂著嘴巴,盡量放緩呼吸,想要尋求一個藏身之所。她已經被嚇出經驗了。這種情況,對方指定是沖著帳篷來的。可是看了一圈,也只看到了那個睡袋可以勉強藏人。然而里面鼓鼓囊囊的,看上去又臟兮兮的,誰知道里面藏著什么東西?來不及了,管不了那么多。眼看著影子投射越來越大,她一咬牙,走向了睡袋,輕輕掀開。“啊......”在看清里面是什么的時候,她差點驚叫出聲,但還是死死捂住了嘴巴,才沒有發出更大的動靜。里面,是一具已經腐朽的女人尸體。尸體的皮還是完整的,身上的衣服已經成了碎布條。皮下的肉卻是已經完全腐爛了,一條條白色的尸蛆,正在從口鼻,眼眶,耳朵等所有洞口里鉆出來。它們堆疊在一起,在尸體上不停涌動著。就是這具尸體裹在睡袋里,方才她察覺睡袋有東西在動,只怕也是因為這些尸蛆的緣故了。“找啊找啊找朋友.......”歌聲越來越近,近得就像,貼在帳篷外。它在圍著帳篷轉圈圈。一邊轉,一邊唱。好像在找從哪里可以進來......那一刻,駱雪然在那強烈的歌聲壓迫之下,心臟仿佛跳到了嗓子眼。瘋狂的心跳聲猶如擂鼓一樣。會......會死的。看著那爬滿了尸蛆的尸體,她......“找朋友~”外面的影子就在旁邊,她清晰的看到它就貼在帳篷上。五官輪廓被印出來。她快瘋了。一咬牙,伸手推開滿是尸蛆的尸體。尸蛆爆開,滿手的漿液。那股惡臭味幾乎將駱雪然徹底淹沒了。她看了一眼睡袋。里面都是散發著惡臭味道的尸水。她,要躺進去嗎?好像也沒有別的選擇了。駱雪然捏著鼻子,躺進了睡袋里。剎那間,頭暈,惡心,想吐,各種各樣的負面感覺紛至沓來。但她沒得選。她只能躺在這里,乞求對方不要發現她。外面的影子又圍著帳篷轉了一圈,歌聲忽遠忽近。最后,它終于來到了拉鏈前。“滋,滋.......”拉鏈被慢慢的拉開了。那股拉鏈聲卻讓駱雪然頭皮發麻。她看不到外面的情況,只知道歌聲突然就停下了。一片寂靜。她屏住呼吸。一來害怕自己的呼吸聲驚擾了對方被發現,二來實在是太臭了。可外面還是太安靜了。這種安靜,甚至比方才那玩意在唱歌還要恐怖。好歹有聲啊。無聲的環境下,加上自己看不見,每一分每一秒,對駱雪然而言都是一種煎熬。她害怕,對方就在入口那里狩獵,等她探頭。將她的腦袋直接砍掉。同時,心里又抱著僥幸心理。萬一對方不在呢?那她是不是可以趁機跑出去……是吧?可以的?她已經憋不住氣了,肺要爆炸了。在撐到極限后,外面依舊無聲無息。駱雪然慢慢從睡袋里探出腦袋,露出一雙眼睛偷偷看著帳篷里面。里面空無一人,唯獨帳篷的拉鏈被拉開了,透過那個小小的洞口,外頭的黑暗像是要把一切都慢慢吞噬。但,駱雪然還是松了口氣。因為對方不見了。現在,她只要沖出去,拼命的跑就行了。駱雪然坐了起來。剛要爬起來,那令人頭皮發麻的歌聲救又一次響起了。“找呀,找呀,找朋友……”她嚇得一動不敢動。不過,這一聲過后又沒有聲音了。就像聽見的只是錯覺。她死死盯著洞口,盡量讓自己冷靜下來,然后爬過去,偷偷看外面的情況。果然外面什么都沒有。可她一口氣還沒來得及松,一張滿是褶皺的臉突然從帳篷的上方伸了下來。“找到一個好朋友,嘻嘻。”這一聲,無比尖銳,帶著一種撕破喉嚨般的奸笑。“啊!!!!”駱雪然被嚇得驚聲尖叫。那張臉的皮完全松了,因為臉是倒垂著的,所以堆到了額角處。松松垮垮的就像一堆豬皮一樣。完全看不清五官。只覺得白花花的。她不要做這個被找到的好朋友!她不知道哪里來的勇氣,竟然掄起一瓶礦泉水砸過去。也不敢看,不管三七二十一,提腳就往前跑。她順著路一直跑啊一直跑。后面的歌聲便不急不緩地一直跟著。她的焦急,恐懼,和對方的不急不緩,形成強烈的沖突。就像貓系老鼠一樣隨意。而對方越是這樣,駱雪然便越是崩潰。因為不管她怎么跑,對方和她都保持在同樣的距離內。這不是它追不上。而是它在玩耍。要戲弄到駱雪然精疲力盡,完全絕望以后,才會出手將駱雪然一擊斃命。駱雪然也同樣清楚地意識到這一點,崩潰的她改變不了現狀。只能被動地承受,且配合對方的貓鼠游戲。她是那只慌亂逃竄的鼠。絕望且沒有出路。怎么辦?她甚至不敢回頭看一眼。生怕因為自己看了,她就馬上成了刀下的好朋友。她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。道路并不平坦,她一不小心踩到了石頭,當場就被絆倒在地。歌聲停頓了一秒。接著是尖銳的怪笑聲。“找到一個好朋友,好朋友......”它在接近。駱雪然卻已經爬不起來了。腿完全軟了。“不要,你不要過來。”她趴在地上,驚恐地看著那個東西。發現它長得十分矮小,只有一米多高。之所以身上的皮皺巴巴的,是因為那本身就不是它的皮,是一種完整的人皮堆疊在它的身上,但因為它本身矮小所以撐不起來,就全是褶皺。就是這種不合適所帶來的沖擊,才看上去越發可怕。它當然沒有聽到駱雪然的求饒。只是一邊唱著童謠,一邊拎著斧頭接近駱雪然。隨著越來越接近,她明顯感覺那歌聲開始變調。越發的尖銳,陰冷,似乎還滲透著一股濃濃的血腥味道。完了。駱雪然僵在原地。終于,它來到了駱雪然的面前。“好朋友~”唱到最后的三個字,音調陡然拔高。就像嬰兒的嚎哭,卻帶著撕裂感。震破耳膜。斧頭,高高的舉了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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