駱雪然一直捂著嘴巴咳嗽。一股強烈的想要嘔吐的感覺傳來,喉嚨里有無法忽略的異物感卡在那里。“咳,咳咳,咳咳咳。”漸漸的,駱雪然咳嗽得一聲比一聲劇烈,好似連肺都要咳出來了一般。終于,她把喉嚨里的東西咳出來了。駱雪然喘著粗氣,將手心的東西攤開。一看之下,大驚失色。那異物,分明是一顆帶著血的螺螄殼。姥姥家的餐桌上,是絕不可能出現(xiàn)這種食物的。那些東西是哪里來的?就在駱雪然失神之時,忽然發(fā)現(xiàn)螺螄殼居然在自己掌心動了動。然后慢慢滲出鮮血,締結(jié)出蛛網(wǎng)。那蛛網(wǎng)又慢慢的扭曲成了一張和她八分相似的人臉。看到這里,駱雪然再也忍不住驚聲尖叫了起來。“啊!!”她匆忙想把手里的螺螄殼甩掉。可是那玩意就像在她手掌上生根了一樣,死死咬進了她的皮肉。隱隱約約還聽到尖聲哭嚎。“救命,秦爺爺救我,這是什么東西啊?”駱雪然花容失色。驚慌之下,她習(xí)慣性的喊起了秦瞎子。當(dāng)然沒有人回答她。房間的燈開始閃爍起來,忽明忽暗的。鏡中的她突然開口。“駱家女,逃不掉的。”燈光閃爍之下,那張臉扭曲可怖。明明是自己的臉,可駱雪然好似不認(rèn)識了一般。“你是誰?別過來,別過來。”駱雪然渾身汗毛直豎,額頭上冷汗津津。由于太害怕,她完全沒坐穩(wěn),摔到了地上。她蒙住自己的腦袋,只顧著慘叫。直到房間的燈恢復(fù)了明亮,駱雪然才慢慢回過神來。她試探著看了看四周,沒有異常。明亮的燈光下,一切都變得有些不真實了起來。“沒,沒事了嗎?”駱雪然喃喃自語。然后慢慢的抬起了頭。結(jié)果剛抬頭看就和一張臉?biāo)哪肯鄬ΑJ晴R子中那張臉,從里面探了出來。脖子很長很長,軟趴趴的吊著腦袋。最恐怖是,那是她自己的臉。“駱家女是逃不掉的,想要活命,去駱家祠堂,讓該承擔(dān)這一切的人去承擔(dān)。”“找到那快頭蓋骨,想辦法蓋在吳秋秋的頭上。”“這是你唯一活命的機會,記住了,唯一!”那張臉?biāo)浪蕾N住駱雪然的五官,幾乎和她相融在一起。聲音嘶啞而難聽。“你記住了嗎?”冰冷的觸覺,讓駱雪然渾身起雞皮疙瘩。駱雪然此刻腦子一片空白,只能囫圇點了點頭:“記,記住了。”聲音已然帶上了哭腔。“重復(fù)一遍。”女人咧開嘴巴,五官貼在駱雪然的臉上。慘白的肌膚好像一張干燥的白紙。“去駱家祠堂,找到頭蓋骨,蓋在吳秋秋的頭上。”“去駱家祠堂,找到……”“去……”駱雪然一遍一遍的重復(fù)。閉著眼睛也不敢看。直到發(fā)覺外界已經(jīng)沒有動靜后,才睜開眼。房間里什么都沒有。鏡子里也恢復(fù)了正常。駱雪然揉著自己的太陽穴,驚魂未定。剛才,發(fā)生了什么?她下意識地抬手看著相信,潔白無瑕。她只記得一句話。“去駱家祠堂……”冷汗簌簌地流了下來。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?為什么她剛知道駱家祠堂的事情,怪異的事情就一件接著一件而來?莫非一起都是早有預(yù)謀,那么,駱家祠堂她是非去不可了。“要不要告訴吳秋秋這件事?”她看著鏡中的自己,掙扎不已……另一邊。李慕清看著吳秋秋。“小秋,你也是有話要說是嗎?”“對,外婆。”吳秋秋點點頭。“好,你說。”李慕清摸了摸吳秋秋的腦袋。吳秋秋便開門見山:“我想知道外婆的事情,啊,就是李慕柔。”聽到吳秋秋還是叫李慕柔外婆,李慕清神色有瞬間的黯然。“想知道她的什么事情?”“所有。”吳秋秋張口。她要知道李慕柔是怎么流落的,又是怎么被找回來的,這中間發(fā)生了什么。以及,李慕柔,真的是李慕柔嗎?就連徐老怪都有算不到的時候。人生處處是驚喜。吳秋秋對眼前所發(fā)生的一切,都是一種懷疑的態(tài)度。站在你面前的人可能不是你認(rèn)識的人。李慕清沒有問吳秋秋為什么突然會想知道這些。她沉吟了兩秒,眸中有些失神。像是追溯到很久遠的事情了。然后才緩緩開口:“慕柔啊……”“她比我小兩歲。那年傭人帶著我們在外面的公園玩,我記得,只是一眨眼的功夫,人就不見了。”“那時候她才三歲。爸媽找了她十多年啊。直到十八年以后,她才突然出現(xiàn)。”“是徐仙人和秦瞎子和她一起回來的。”“怎么說呢,這是我的妹妹,可是她一回來,全家人便有一種極其不舒服的感覺。”李慕柔說到這里,停下來嘆了口氣。“那你們怎么確定她就是李家的小女兒的呢?”吳秋秋皺了皺眉。“那個時候國內(nèi)還沒有親子鑒定,但是好在我妹妹有一塊胎記,就在肩膀上,像一個銅錢印,很特別。”就是這個銅錢印的胎記,才讓李家確認(rèn)了李慕柔的身份。然后李慕柔以李家二小姐的身份回歸。銅錢印胎記?“我沒有在她身上看到過。”吳秋秋仔細(xì)回想,確定自己從未見過那什么胎記。李慕清臉色巨變:“沒有胎記?”可是當(dāng)初李慕柔回來的時候,明明有那個胎記啊。而且當(dāng)時也確定了并非畫上去的。吳秋秋點點頭,繼續(xù)問:“她和徐老怪一起來的?”“對。”李慕清此刻腦子很亂。若是回來的不是李慕柔,那這個人是誰,真正的李慕柔呢?越想便越覺得頭皮發(fā)麻。因為回來的這個和她長得確實相像,是一眼就能看出來的像。吳秋秋皺著眉頭沉思。李慕柔是假的毋庸置疑。那徐老怪知情嗎?他是李慕柔的師父,安排李慕柔回家,是為了讓吳秋秋鑄造神胎。卻暗中被李慕柔將了一軍。換命,竊命,皆是徐老怪所為,甚至當(dāng)年太姥姥偷小月的命也是徐老怪做的。他享受操縱他人命運的快感。覺得自己與天道持平,成為人類的主宰。換言之,他要借吳秋秋陰娘娘轉(zhuǎn)世的身份鑄造神胎。同時又需要一個人來背陰債。假使不換女,吳秋秋就是駱家女,承擔(dān)的命運就必須繼續(xù)那個輪回的詛咒。這樣一來,吳秋秋便沒法背陰債,也無法鑄造神胎。所以偷梁換柱,原本的駱家女成了吳家村的吳秋秋。竊命術(shù)再一施展,吳秋秋與駱雪然變成了一條命上的兩個魂。駱家女要承擔(dān)輪回詛咒,吳秋秋要背陰債。兩魂一命,互相牽絆卻又各自承擔(dān)。而徐老怪一開始是想成仙。利用吳秋秋,駱雪然,吳火火三人的命格融合成真正的長生命格,并孕育神胎。卻被韓韞一槍干沒了。于是徐老怪利用先前的后手,鑄陰山,登鬼帝。不管是東岳廟的綠瓦片,還是韓韞身體里被種下的魂釘,都是他的后手。他根本就是為自己準(zhǔn)備了多條退路。但最終還是被李慕柔扇了大逼兜。所以很可能,徐老怪也根本不知道這個李慕柔,是假的。否則不會讓她成長到這么恐怖并算計自己。那就有意思了。李慕柔不是李慕柔那會是誰?“秋秋,或許你可以去問問秦瞎子。”李慕清見吳秋秋眉頭都打結(jié)了,忽的又想起一個人來。秦瞎子絕對是對李慕柔最了解的人。要知道,就連李慕柔在吳家村隱居期間,秦瞎子與李慕柔都未曾斷了聯(lián)系!還有,秦瞎子還是李慕柔的終極大舔狗。“秦老?他還沒死啊,太好了。”吳秋秋興奮了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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