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秋秋想回他一句知道不好你還問。但想到一會還有事情問秦老,就還是忍住了。“小秋啊,你這次來應(yīng)該不只是找王道長吧?”秦老何其精明的一個人?能在徐老怪手下呆幾十年,除了眼盲心瞎會夾起尾巴做人以外,就是很會察言觀色。他也和吳秋秋這丫頭打過幾次交道,知道吳秋秋是個無事不登三寶殿的性子。這些日子發(fā)生了那么大的變故。他依稀察覺到師父出事了。而吳秋秋此次來,肯定有事情要詢問他。“當然,我主要是來找秦老你的。”吳秋秋也不裝,大大方方說了。秦老若有所思地點點頭:“只要你能保雪然小姐無事,我定知無不言,言無不盡。”他微微轉(zhuǎn)向駱雪然所在的方向。即便是個瞎子,但是如果他能看得到,吳秋秋猜測,必然是極度慈愛的眼神吧。為了駱雪然,秦老可以背叛師門。“我盡力。”吳秋秋話不敢說滿。過些時日要去駱家祠堂,會發(fā)生什么事情可說不準。秦老見狀,并不為難吳秋秋。“有小秋這句話,我便放心了。”他隱約在吳秋秋身上,能感覺到師妹的影子。話說不滿,事卻做得漂亮。這也是為什么師妹能把師父的本事學(xué)得差不多。她對別人夠狠。對自己更狠。李慕清在前面,偶爾回頭看一眼。見秦瞎子與吳秋秋相談甚歡,并未多想。道觀院子里,有個巨大的香爐。進來的人很多都會在這里拜一拜。李慕清本也想拉著駱雪然去上柱香,拜拜。邊上的小道士睜開一只眼斜斜看了一下。“拜拜拜,有啥好拜的,你們這種還是拜拜自己更管用。”說完就走了。給李慕清和駱雪然說得面面相覷。不是,她李慕清啥時候被人這么對待過?這小道士是不認識她嗎?再說了,她們上柱香也不招誰惹誰啊。“姥姥,你快看。”駱雪然突然驚呼一聲。李慕清順著駱雪然手指的方向看過去。頓時臉色也變了。只見先前還燃燒得很正常的粗香,此時全部斷裂了。那手指粗細的香,斷成了三長兩短的模樣。燃燒的那一頭,更是齊齊扎進了香灰里,形成了一個倒插香的樣子。吳秋秋幾步走上來。倒插香是供奉邪靈,當然也可以說這是不詳?shù)念A(yù)兆。尤其是那三長兩短的斷香,又在預(yù)兆著什么?是尋找東岳廟有危險,還是去駱家祠堂有去無回?吳秋秋沉默了,李慕清則是臉色有些發(fā)白。“這是什么意思?”駱雪然表情很難看,襯得她額頭那幾縷黑氣越發(fā)顯眼。活像是被鬼附身了似的。“能有什么意思?香受潮了而已,斷了不是很正常嘛?來,我來換上。”方才那小道士抱著新的粗香過來。熟練的一把將香爐里的斷香給拔了,丟進一旁的垃圾桶里。然后換上了新的粗香。“這一批次的沒受潮,還行。”換了還嘀嘀咕咕道。“小道士,這么做可以嗎?剛剛那香......”李慕清想說,這小道士沒看到香斷成了三長兩短嗎?那不吉利啊。可小道士就這么粗暴的拔了,不會有什么影響嗎?“那香咋了?那香就是受潮了,它質(zhì)量不好斷了,別的能有個啥?都怪我那師兄圖便宜,哼哼。”“別想那些有的沒的,人不就活個念頭通達。”小道士撇撇嘴。說完抱著剩下的香又走了。真是很有道理。原本心情和臉色都不佳的李慕清和駱雪然,聽到這番話,突然就通透了。原來是她們想多了啊。只是香受潮而已。這么一想,神清氣爽。就連吳秋秋也心里一震。那小道士雖然只是隨口一番話,但是卻給她極大的啟發(fā)。是啊,干嘛想那么多呢?香斷了就是斷了,何必想什么深層次的意義?什么不詳?shù)恼髡祝贿^是自己嚇自己。還是要自己放寬心。“別介意,這位小師兄說話就是直。”“諸事論心,活在當下。”秦老哈哈一笑。“倒是學(xué)到了。”李慕清神色復(fù)雜道。“走吧,靜修室在后面。”秦老伸了伸手,領(lǐng)著大家走過去。說是靜修室,其實就是一間獨立的木屋。剛到門口,秦老還沒抬手呢,門就自動打開了。“等你們很久啦。”里面一個爽朗的聲音傳出來。吳秋秋聽著十分熟悉。“哈哈,王道長。”秦老拱了拱手,進了門。吳秋秋一看,果然,就是之前在臺中見過的觀鶴觀的觀主。沒想到李慕清真的把這位請來了。“小姑娘,好久不見了呀。”王道長還是如以前一樣,仙風道骨,身上有一股浩然正氣流動。說話卻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。他率先看向了吳秋秋。“觀主,好久不見。”吳秋秋行了個道家的拱手禮。“你們,見過啊?”李慕清懵了一下。吳秋秋點頭:“上次在臺中見過觀主。”“你早說你認識王道長,我和你外公可是廢了好大勁才把王道長請來的。”李慕清一拍腦袋。“無礙無礙。你請我來,就是這倆小丫頭的事情吧?”王道長指尖一彈,彈出了兩滴晶瑩的水珠,正好同時落在吳秋秋與駱雪然的眉間。吳秋秋只覺得眉心稍稍有些冰涼刺痛,除此外并沒有別的感覺。倒是駱雪然,突然就倒地慘叫。捂著腦袋蜷縮成了一團。原本就慘白的臉,更是沒了人色。那痛苦不堪的模樣,看得李慕柔心驚膽戰(zhàn)。“王道長,你這是......雪然她這是怎么了?”倒是秦老還算淡定,似乎知道王道長在做什么。“夢絲。”王道長只說了兩個字。李慕清還沒理解什么是夢絲。卻看到千絲萬縷的黑色線條,如同蛛網(wǎng)一樣,匯聚在駱雪然的額頭處。變成了漆黑的一團在蠕動。它們在皮下,導(dǎo)致駱雪然的額頭鼓起了一個個的小包。略有些嚇人。接著,王道長手中的拂塵輕輕甩了出去,細絲竟然如同鋒利的刀尖一樣,劃破了駱雪然的額頭。里面是如同頭發(fā)絲一樣細小的黑線。被拂塵纏住,直接勾了出來。在剝離駱雪然身體的剎那,駱雪然大聲尖叫了一聲,雙眼里布滿血絲,臉上更是鼓起青筋。那團夢絲被勾出來,卻像是活物,蠕動著就要飛出窗外。“阿詩,快咬住它。”情急之下,吳秋秋喊在外面等待的阿詩。得到指令的阿詩,身子如同一頭獵豹一樣彈跳而起。完美大小的嘴唇瞬間咧成了血盆大口,脖子更是如橡皮泥一樣拉長,一口含住了逃脫的夢絲。阿詩本想如往常一樣將這種陰邪之物給直接吃掉。但是落在地上的瞬間卻變了臉色。哀嚎了一聲,雙手緊緊捂住脖子,在草地里翻滾起來。“姐,姐,痛,阿詩痛。”阿詩面部猙獰,胸口高高的拱起,四肢不斷在草地上撲騰。灰白的瞳孔不過片刻之間就布滿猩紅的血絲。翻滾中,阿詩腹部的衣服被撩起。吳秋秋驚駭?shù)陌l(fā)現(xiàn),阿詩的腹部纏上了一條長長的,像是蜈蚣一樣的疤痕紋路。不同的是,這紋路是猩紅的,上面在滲出暗紅色的鮮血。隱約可見一根根細小如發(fā)絲的線要從里面鉆出來。“阿詩。”吳秋秋臉色一變,沖出了靜修室。那夢絲究竟是什么東西,能讓阿詩變成這番模樣。可吳秋秋剛碰到阿詩,阿詩肚子上那條疤痕就裂開了。一根夢絲鉆出來死死纏住了吳秋秋的手腕,直接勒出了血痕。更恐怖的是,吳秋秋看到阿詩要裂開的肚皮里,若隱若現(xiàn)地出現(xiàn)一張人臉在里面蠕動,獰笑。是紅衣女尸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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