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話說完之后，我就一直盯著郭汶鑫的眼睛，發現她的眼神從一開始的開心，到后來的驚訝，再到最后的尷尬閃躲。“哥，你……你別鬧。”郭汶鑫眼神閃躲地說。我沒有說話，也沒有移開視線，而是安靜地盯著她。而她則一直低著頭，那樣子，好像有點不知所措。有些答案不需要親口說，只需一個細微的動作，就已經道盡了所有。“逗你玩的。”我笑了笑，對她說，算是給了自己一個臺階下。郭汶鑫如釋重負地吐了口氣，說：“哥，你嚇我一跳！”我說：“為什么會嚇到你？”“因為你突然說想睡我，我感覺這有點不像你。”郭汶鑫說。我問她：“為什么不像我？”郭汶鑫回答我說：“因為我覺得，那些想睡我的人，肯定都是那種特別好色的人，你要是說想睡我的話，就感覺蠻違和的。”我卻說：“我也好色。”“是嗎？”郭汶鑫問我。“當然。”我點頭，和她一起往前走，穿過了奎文門的門洞，放眼望去，便是琳瑯滿目的夜市。過了奎文門，就是白浪河了，白浪河邊上是夜市，連亙數里，像是一盞盞華燈，點綴著岸邊的景色，倒映在河水里，好似一條白色的珍珠絲帶，在晚風的吹拂下緩緩飄動。正對著奎文門門洞的，是一座小橋，小橋連接了白浪河兩岸，橋上也全都是小販，有賣書的，賣首飾的，算命的等。而橋頭這邊，一直都蹲著一個賣烤地瓜的和賣羊肉串的，上了橋之后，就能聞到一股很濃郁的香味，不是香水的香，而是佛堂的香。因為有一家地攤是賣佛藝品的，雙手合十造型的香爐里，緩緩飄出陣陣佛堂的香氣，讓人聞了十分安心。只是，鳶都這個城市最多的卻是精神小伙跟精神小妹，因此，雖然橋上彌漫著佛堂的味道，但放眼望去，卻全是各色的頭發和各種款式的絲襪大腿。或許是因為鳶都沒什么好大學吧。當然，除了那些精神小伙跟精神小妹之外，這邊來的最多的就是二次元的coser了。這些二次元的打扮得都很奇形怪狀，但不得不說，有些女孩子長得都很漂亮，很年輕。那鉚釘短褲，那黑絲過膝襪，那流暢的身材，讓人看了賞心悅目。只可惜，大多數二次元女coser都是拉拉。郭汶鑫跟我一起上了橋，迎面走來幾個穿著漢服，二次元cos服的女孩，她們戴著各色的假發，有綠色的，粉色的，紫色的等，看起來特別顯眼。她們的妝畫得很濃，以至于看不出她們的真實年齡與樣貌，但從她們肌膚的緊致程度來看，大多數在二十歲左右，有的甚至好像還沒成年。“鳶都竟然還有這么多二次元嗎？”我對郭汶鑫說。郭汶鑫回答我：“因為鳶都會定期舉辦漫展。”“鳶都這個小地方還有漫展？”我聽后一樂。郭汶鑫說：“對呀，就在吾悅廣場那邊。”我心生好奇，說：“有時間得去那邊看看。”“好呀，你要去的話可以叫我一起呀。”郭汶鑫說。我應了一聲，然后拿出了手機，給孫正發了條微信，問他睡沒睡。但孫正沒有回復我。于是，我直接給他打去了電話，結果孫正點了拒接。看樣子，他沒睡，只是不想跟外人交流。換做以往的話，他這樣我就不會再去打擾他了，但現在情況有點特殊，如果我們不能趕在李凡到家之前刪除他電腦里的視頻的話，那郭汶鑫就危險了。所以，我只能在心里跟孫正道歉，繼續給他打電話了。“給誰打電話呀？”郭汶鑫問我。“我那個懂電腦的朋友。”我回答郭汶鑫。“啊？那他為什么拒接了呀？”郭汶鑫好奇地問我。我苦澀的一笑，說：“估計是跟丁嘉欣有關吧。”“丁嘉欣？哪里的丁嘉欣？”郭汶鑫愣了一下，問我。我愣了一下，略作回憶，回答她說：“我記得好像是章丘的吧。”“濟南？”郭汶鑫驚訝地看著我。我點了點頭，說：“對。”“我靠！她是我閨蜜，之前我們在404酒吧一起玩過。”郭汶鑫驚訝地說，“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決裂了。”“決裂了？為什么？”我有些驚訝。沒想到，郭汶鑫居然跟丁嘉欣認識，而且還是一起玩酒吧的閨蜜。郭汶鑫嘟起嘴來，說：“我不想說，反正就是絕交了。”見郭汶鑫拒絕回答這個問題，我心里就不免泛起嘀咕來。她倆之間難道也有什么不太好的往事嗎？我心里正思考著，結果卻發現，孫正再次拒接了我的電話。“他又沒接哎。”郭汶鑫說。我嘆了口氣，嘗試著打第三遍。“還打呀？”郭汶鑫問我。我點了點頭，說：“對啊，咱們得趕在李凡回家之前把他電腦里的視頻刪掉。”“哦，為了我呀？”郭汶鑫抿了抿嘴唇，眼底帶著淡淡的笑意。“不然我干嘛費勁巴拉地給他打電話呢？他被丁嘉欣傷得那么深，本該一個人靜一靜的，我現在是在打擾他，知道嗎？”我沒好氣地說。郭汶鑫偷偷一笑，挽著我胳膊的手緊了緊，說：“你人好好。”“少給我發好人卡哈。”我白了她一眼。“沒有沒有，不是發好人卡，我是真的覺得你人好呀。”郭汶鑫莞爾一笑，然后指著不遠處的小超市說，“那里有超市，我請你吃雪糕！”說完，她就撒開了我的胳膊，小跑著進了超市。幾乎是在同一時刻，孫正接聽了我的電話。“干嘛？”孫正的聲音聽起來很不樂觀。我說：“你在酒店里嗎？”“嗯。”孫正有氣無力地說。我問他：“哪個房間？”“你別管，讓我死吧……”孫正說。聽到孫正這句話，我的心瞬間提了起來，急切地問他：“不是，你在干嘛？”我突然意識到事情不對勁了，孫正這聲音聽起來特別的軟，就像是只剩下一口氣了一樣。難不成，他在酒店里自殺？“王銘，你說我對欣欣那么好，她為什么要這樣對我啊？是我做錯了什么嗎？”孫正說著說著，聲音越來越小，小到幾乎要聽不見了。我的心卻更慌了，說：“孫正！你別沖動！你告訴我你在幾樓哪個房間，我這就去找你！”